20230715【9】【完结】
完全现实向。
终于进入了2023年7月15日。
一个做给所有岛民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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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源看见窗玻璃倒影的数字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他不敢置信地回头，看见王俊凯也和他一样盯着时钟。
他们没再收到助理发来的排舞集训通知。
那几秒王源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，比如，要怎么跟公司解释飞来了重庆，比如，大家究竟会记得哪一个昨天，再比如，他和王俊凯是不是可以分开了。
直到王俊凯站在他面前，向他打开了一个盒子——
“王源儿，我想告诉你我的秘密。”
他背靠在深夜高楼的窗边，看着王俊凯向他打开的盒子里刻着的“715-K.Roy”和“715-R.Karry”，前一刻还混沌着各种杂乱信息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。
王俊凯深吸了一口气，紧张又认真地对他说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他看着王俊凯的眼睛，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对方眼里的星河，这一个光影交接的角落交织着静寂又深沉的情愫。
这个他认识了十二年的男人，在对他告白。
王源眼眶一湿，扯下窗帘，抱着王俊凯的脖子吻了上去。
他们在2023年7月15日深情地缠绵。
第二天王源是在王俊凯的颈窝里醒来的，稍微一动就被明媚的阳光晃了个迷眼。
“醒了？”王俊凯在他头顶问。
他又缩回颈窝的阴影里，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王俊凯粗硬的锁骨，顿时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对方身躯一紧。
王俊凯惩罚似的捏了一把他的腰，他立刻痒得像条鱼一样滑进了被窝，闷在被子里嘻笑着求饶：“我错了。”
四年前他也不怎么敢惹床上的王俊凯，四年后更不敢。
又舒服赖了一会儿，他跟在王俊凯身后爬下床，从行李箱的若干件T恤里竟然翻找出了一件有领的衬衫，突然很想质问王俊凯：你是不是故意的？
但转念一想，昨晚自己才是不费力气白赚的那个，于是又乖乖把衬衫套在了身上。
手机开机后电话响个没停，王源点开助理的来电，就听对方如获新生地说：“源哥你可算接了！我都快被公司问穿了！那个…你和凯哥是不是在重庆呢…有人拍见机场图了。”
看来大家记得的是昨天的昨天。
王源揉揉眉头，说了声：“是。”
他的助理是自己人，要是冲到饭圈就是头号岛民的那种，所以没给他们捅什么篓子，特别积极地回话：“好，你们安全就行。放心，公司有我和凯哥助理顶着！不说了我先挂了啊！”
房间另一边，王俊凯也刚挂了助理电话，然后开始应付公司的夺命审问。今天不能覆盖重来，十周年集训的齿轮也重新滚动，他还是收敛了些，低声认了错。
不过人在重庆，公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，所以王俊凯和王源衡量了一下集训进度，决定拖到今晚再回北京。
因为他们知道还有人在重庆等他们。
明明在重复的世界里只度过了八天，可突然回到正常运转的时间线，两个人好像都适应不过来。并不是贪得无厌，事实上他们两个已经很知足，只是过去的八天于他们而言，就像灿烂阳光下闪耀着彩虹色彩的泡沫，是他们从来不敢奢望却真正梦寐以求的自由。
因为那一场虚幻的梦是真实地存在过，所以美丽泡沫破灭的时候，唏嘘得动人。
幸好，他们没抓住那种极度理想的自由，但留下了岁月神偷也偷不走的真爱。
王源靠在王俊凯肩上，看着日光打进这个房间里，在柔和的床铺上散射成七色的光，蓝色和绿色的交融处像一条沉默又宽容的河，是他和王俊凯永远不会错过的美满。
不能再光天化日高调溜达的他们跟助理要来了集训资料，在脑子里彩排着周年演唱会的开场。三人舞台的创意都是公司策划好的，均匀地精确到每个队员在每块展台停留的秒和分，追求极致公平多于现场效果的初衷往往是造就既不出彩、但也绝不出错的舞台。
他们会从四面台的中间升起，合唱《Heart》，然后各自带着四叶草的灯牌，朝三个方向散开，再轮换。
这个寓意可真是怀旧又虐粉，一上来就告诉四叶草，我们要散了，你们也要跟着我们散了哦。
开场的集训最重要的还是实地走位，能远程练习的东西不多，王源心里有数后就关掉了满是现场图的屏幕，闭上眼睛企图把自己从组合解散的失落想象中抽离。
不论如何，他对团依然有复杂而深刻的感情，对“TFBOYS-”的前缀也已成习惯。这不是他梦想的初心，也不是他梦想的终点，但的的确确是渡他走了人生无可取代的十年的船。
他用心对待过TFBOYS，也在这里被用心对待过。无法磨灭的千言万语，说出口只能化作一句最真挚的谢谢。
王俊凯摸了摸他的头。
王源又想，那他跟王俊凯之间，则是连谢谢二字也不能够。
公司可千万别安排什么让他们在演唱会上给自己队友读信之类的事，那就像静止半天也答不上来的缺点，思索许久也想不出来的形容，最后只能用毫无逻辑的挑食和枣泥将就带过。
毕竟，再丰富多彩的语言，比起人类的情感还是太匮乏了。
尤其是对于他和王俊凯，他看再多世人经典或小众的书籍文字，一个人在波士顿时尝试写过再多的歌词，都无法找到满意的共鸣。
这个世界的语言系统在他们两人的情感表达里失了灵，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依然深刻地记得那个少年时期稚嫩的对戏、那句似乎已经在网上找不到片段的台词——
“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。”王俊凯突然在他耳边把当年的话说了出来，和他脑海里的声音几乎重叠，对调了主宾。
有时候他们的默契是会连王源自己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。
他顿了两秒，然后认了这浪漫的宿命，笑着问：“同类，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回国以后的规划？”
王俊凯回答他：“我相信你。也支持你。”
也期待你。
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，没有明着对王源说出来。这是他长大以后才学会的心情，不再像很久以前什么都想护在王源跟前走，而是真心实意地放手，等着他天真善良的小朋友一次又一次带给他璀璨夺目的惊喜。
王源从他肩上起来，笑容比太阳温暖：“我也相信你。”
日落过后，他们把收拾好的行李交给了助理远程安排的接头人，只留了手机，全副武装悄悄出了门。
赶到双子星大楼下的时候，亮灯仪式正好开始。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这场一年一度为他们点亮的灯火，原来站在路边是这种感受，抬眼几乎望不尽楼顶，被山城无边无际的深邃夜幕衬在其中的，是比月亮还耀眼的五个大字，“王俊凯王源”。
周围聚集了不少可爱的人，戴着715的头灯，举着相机录下这段珍贵的视频。王源悄悄拉住其中一个女孩，压低着声音问：“夏秋活动现场在哪？”
女孩看见他第一反应是惊呼：“姐妹你cos得好像啊！小凯也好像啊！连声音都像！我居然不知道岛上有你们这么厉害的神仙！”
然而，在看清两人如炬的目光和口罩下方的喉结之后，女孩失神了，大概就像抱着瓜子嚼得津津有味然后突然愣住的仓鼠。
在一个不能刷新的世界里打入岛民群众内部，王俊凯多少还是有点紧张。主要是，他带着王源来，不知道这群在演唱会上撕心裂肺地欢呼呐喊、如此热爱他们的人会作出什么反应。
他不自在地伸出食指比在唇间，祈祷这位随机抽中的岛民不要给他们惊吓。
不过现实情况好像是他们把岛民给吓傻了，女孩步调僵硬地带他们走向活动场馆，这一路都是丢了魂的静音状态，让王俊凯还莫名有些内疚，想说也不用这么害怕……
虽然有所准备，但踏进现场时他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。不大不小的厅里座无虚席，天花板、墙面和桌椅都拉满了蓝绿色的气球和彩带，音响播着他们这几年的单人曲目。活动似乎还没正式开始，王源看见台上立了两支麦克风，但主持人还没走上去。
他仔细看了一眼，两支麦克风的底部竟然一个是橙色，一个是粉色，突然戳中了他心里不知名的柔软。
有一说一，男饭在岛民里是稀有物种般的存在。
所以他们两个走了进来，光因为头发长度，就瞬间招来一片目光，把他们两个人钉在了门口，尴尬地不知该不该动。
“卧槽那是男饭还是cos！那个穿衬衫的也太像王源了吧！”
“哇你看门口！有两个好酷的小姐姐！戴口罩的！”
“妈呀太带感了吧简直是凯源本人！”
“这个并肩的姿势也太真实了吧，我是在做梦吗，我觉得我出现了幻觉！”
“姐妹……你有没有觉得……”
“这个身高和肩宽不像妹子啊……好熟悉的感觉……”
“那个……那件是私奔站子去年送给凯凯的T恤吧？”
“我视力5.3可我现在有点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……我看那两个是真的凯源。”
“什么？！真的凯源？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那边什么情况，怎么突然尖叫了！”
“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他们是不是一人戴了一个卡地亚！啊啊啊我快瞎了哪个姐妹看得清楚一点啊！”
“是卡地亚啊啊啊我看见了！两个人都戴了！一模一样的卡地亚！是凯源啊啊啊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凯源来了夏秋现场？！”
“凯——————源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！！”
像同时从多个方向推倒的多米诺骨牌，尖叫声由点及面迅速传开，最后全场爆发，差点把房顶也掀了。
好吧，其实王源也没有想到，刚进大门就能被认出来。根据某位领路岛民的呆萌情况，他以为他们还得自己跟大家宣布身份呢。
他跟王俊凯无奈地对视了一眼，相视一笑摘下了口罩。
没有保镖的私人见面会真的是第一次，难免有激动的粉丝冲了上来，王俊凯下意识把王源护在身后。不过二十四岁的男人始终是比十四岁的男孩要更有气场，他一句“大家好”，岛民们又自觉地遵守了秩序。
王源也笑着跟大家挥挥手：“大家好。”
岛民主持人终于穿过拥挤的人海来到门口，一路上打了满脑子的草稿在站到凯源面前时还是瞬间垮掉，怔了好几秒，依然难掩声音里的激动，对他们说：“天大地大，一起回家。”
“天大地大！一起回家！天大地大！一起回家！天大地大——一起回家——”
场馆里开始经久不息地喊着这么多年不变的应援口号，王俊凯和王源跟着主持人走上了舞台，又体贴地让此时已经手足无措的主持人不用担心，交给他们就好。
当年被岛民呵护的他们，现在已经长成已经可以保护岛民的大人了。
“我是王俊凯。”
“我是王源。”
他们的航班十点起飞，来这一趟其实赶得很急，可能只有一首歌的时间。
王俊凯握着麦克风问：“能放一下伴奏吗？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。”
王源笑着对大家说：“祝你们夏秋节快乐。”
旋律响起的那一刻尖叫声又模糊地消失了，像有一股相同的魔力，堵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口。王俊凯和王源轻轻地唱着，越想温柔，却越让台下的人泪流。
歌依然唱着，但世界仿佛都安静了，只剩一片蓝绿色的手幅依旧摇摆。
王源看着这群紧紧相拥又笑又哭的女孩，他很想告诉她们，在那些她们没能感受到的时空，他和王俊凯过得很好。
但这些秘密，无从解释，无法诉说。
所以他和王俊凯只是在唱完后，对眼前渺小而盛大的蓝绿海深深鞠了一躬，把当年那句早已被大家破译的密语，再亲口说给她们听——
“相信我们，谢谢大家。”
我爱他。
